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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由

 

我驾驶红色的飞机掠过山岗,

同大地一起沐浴金色阳光。

我把飞机拉向高空,凌越白云,

在蓝色的自由中飞翔。

 

 

流星

 

滑过清黑的天空──

一颗流星,

我认识了你──

在茫茫宇宙寂寞地运行了千万年,

终于能把自身当柴烧,

在生命最后一刻烧出灿烂光辉。

 

 

盲流

 

钝头钝脑,目光呆滞,

拎两个“上海”手提包;

穿着新军鞋的脚,

小心翼翼

踏上终点站的水泥地面

──一位旅客──

也许是来走亲戚,

也许是来掘金矿。

走出车站,他将惊愕于世界的陌生。

不管怎样,他已卷进城市这个大旋涡里去

浮沉。

 

 

这个世纪

 

我生活在二十世纪,

这个世纪天翻地覆,一切难料。

我生活在二十世纪,

这个世纪涛狂浪巨,一切不可逆转,

即使天堂降世,也未有这样的变化巨大。

人类社会象是冲锋的战士,似乎冲向死亡。

大地的坚实已不复存在,

地球变得小小──已承受不住人类的争斗,

主义在较量,人类在追求幸福,

亦把地球押作赌注。

 

 

明天去郊游

 

在这里,

天空被分离得支离破碎,

到处是高楼,

烟囱、窗阑、墙壁,

看不到日出日落,也看不到星星,

没有小鸟欢唱,没有青草摇曳,

这是什么样的文明──

简直忘记了人类的本原,

简直想不出人类的前途。

回味着,我曾在大自然漫游──

只是很久很久以前。

我怀着久已忘情的憧憬,

期盼再徜徉于自然造化之中,

去感受去思考领会。

 

 

 

时间背着手在表盘上踱步,

步伐越来越疲乏迟疑。

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下,

世界就象将要静止。

 

 

城市某处

 

头晕脑涨,百无聊赖,

我面对书桌面对案牍

发呆。我疲惫不堪,

远望窗外,尽是方头方脑的楼房。

赖特说:在乡村的吊床上,

虚掷了生命的一天时光。

 

自己的心灵跟广阔的天空和原野融成一片

──这种感受我领略过。

我愿掷生命的一天时光,

在乡村的吊床上

逍遥自在而不是虚度。

 

 

梵高之死

 

在太阳的照耀下,

朴素的田野呈现出强烈的色彩,

而由他画笔抽象出来的

完完全全只是光明。

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包围──

他颤栗的心灵

竭力拥抱光线。